第七章 东方良(1/2)
我开始跟东方永白说话的时候,爹在一旁非常紧张。
他的脸比平时苍白,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。甚至连他的头发都湿了,汗珠托在惨白的头皮上,我开始担心它们什么时候掉下来。
当我开始作死的时候,他的脸霎时就白了,血丝都不见一点。他挺了挺腰,稍微抬眼看了下东方永白,然后瞪着我。
我一直从眼角看着他,我知道他想阻止我,但我依然没有停下来。
东方永白走了,爹一直埋怨我。
我心烦意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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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几天过去了。
我一直在等待,在我的担心害怕中,在爹的唠叨中。
我把我的那些书和笔记看了又看。
我想起了我的倔强和怪异,别人对我的眼色,别人戳我脊梁骨的言语。
我翻来覆去睡不着,梦境和现实紊乱,我既紧张又自信,既自卑又自负。一切事情都混乱渺茫,以至于分辨不清过去、现在和未来。
我瞎想了一万种见了东方永白怎么表忠心的情形,甚至对着茅厕的镜子都演绎了好多遍——以至于蹲茅坑的乡亲们再次确定我得了精神病的结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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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个月过去了,一天,我听到了有人粗嗓门地在院子外喊:“赵大屎!赵大屎!”
我望眼过去,赵三爷家的二管家赵疤脸在喊:“赵大屎快过去,我们家老爷叫你。”
我最近特意偷懒少干活,多洗脸,特意穿了家里唯一的一套新衣服。听到这话,我嗖地一下就闪过我爹,闪过那些急匆匆入厕的人们,凑到赵疤脸跟前。
“这不都准备好了!赵疤脸啊,不,疤脸叔,赵三爷找我有啥事啊,这以前也没找过我啊。”
“我哪知道。”
“你说赵三爷找我时候是咋说的?”我其实是想套出来是赵三爷找我的,还是东方永白找我的。
“少废话。赶紧走。”
我想,这就对了。是东方永白来找我的,否则不会这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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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跟着他走,就在他身后。我瞧着路上落满尘土的庄稼,看见赵傻大个在路边尿尿,心想,我是不是最后看到这些无聊恶心的乡下景色了?那些破房,那些粗言陋语的乡下人都会成为我今后的回忆和消遣了?
我甚至在内心又把我和东方永白的对话练习了一遍。我已经把他可能提问的问题都列举出了,然后每个问题都列出几个比较好的答案,到时候看情形回答。诸如他问,你都学了什么?我就回答,虽然小人没怎么上过学,但是小人每天跟父亲读书学理,父亲是无书不读的秀才,他以前甚至做过临时老师呢,我们虽然是屎户,但也算书香门第,全家秀才……如果他有别的意思,我会马上说,我平时也会通读俗言杂说,政书兵书都通读一气,时事时政也自有主意,小时候也算孩子王,现在也算同龄青年中的主心骨。如果他还问,我甚至还可以说说我打架厉害的事,每天长跑锻炼身体的事,甚至曾因为犯事被抓进乡衙门关过几星期的事。
总之顺着主子脸色说话,别管别的,能吹就吹,先把自己推销出去再说。即使最后人们说我名不副实,滥竽充数,即使最后一脚踢开,狼狈回家,也比没有机会强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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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在我瞎想的时候,赵疤脸说:“到了。就他找你。”
我抬眼一看石头台阶上的人,不是赵三爷,也不是东方永白。
一个我没见过的人,四五十岁的瘦高个,一看就是阴阴阳阳、不阴不阳的家伙。他把东方家的家徽佩在胸前,穿着布鞋和袍褂,戴着眼镜。
我突然想揍他,这个替代了东方永白的家伙,这个穿得比我好的家伙,这个一看就比我阔气的家伙。但显然我不会揍他,我还要奉承他,说我忠于他,因为他肯定是东方永白的心腹。
我想,我毕竟太嫩,太想当然了,一个小村子的小秀才,怎么劳得士族子弟来亲自接待呢。当年诸葛孔明也是暴得大名后,刘备才三顾茅庐的……
“我叫东方良。东方永白的首席幕僚。”他也是士族,我见过的第三个士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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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间的人分皇族、士族和平民。
据说,神首先创造了皇族;皇族繁衍开来,这就是士族;士族繁衍开来,这就是平民;平民繁衍开来,这就是贱民。
皇族统治一切。皇族住在帝京。
士族统治平民。士族住在省城。
平民供养着皇族和士族。
贱民阶层永世不得超生,一生一世都在最低层,比如像我们屎户,妓户,刽子户,垃圾户等等。不过后来改了。在以前的某个朝代,某个糊涂的皇帝因为兵户经常有兵变,居然把兵户这种平民户贬进了贱民阶层。然后亿万兵户集体暴乱。各朝有文字史记载以来几万年,那个朝代是最暴乱的,据说兵户带着贱民阶层杀光了所有平民、士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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