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四章(1/17)
?第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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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妮亚站在敞开的窗户前,闷闷不乐地望着熟悉而亲切的花园,望着花园四周那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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挺拔的、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白杨。她简直不敢相信,离开自己的家园已经整整一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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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仿佛昨天才离开这个童年时代就熟悉的地方,今天又乘早车返了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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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什么都没有变样:依然是一排排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树莓,依然是按几何图形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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局的小径,两旁种着妈妈喜爱的蝴蝶花。花园里的一切都是那样干净利落。处处都显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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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一个学究式的林学家的匠心。但是这些干净的、图案似的小径却使冬妮亚感到乏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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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妮亚拿了一本没有读完的小说,打开通外廊的门,下了台阶,走进花园。她又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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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油漆的小栅栏门,缓步朝车站水塔旁边的池塘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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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走过一座小桥,上了大路。这条路很像公园里的林荫道。右边是池塘,池塘周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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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着垂柳和茂密的柳丛。左边是一片树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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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刚想朝池塘附近的旧采石场走去,忽然看见下面池塘岸边扬起一根钓竿,于是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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停住了脚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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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从一棵弯曲的柳树上面探过身去,用手拨开柳丛的枝条,看到下面有一个晒得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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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的男孩子。他光着脚,裤腿一直卷到大腿上,身旁放着一只盛蚯蚓的锈铁罐子。那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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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正在聚精会神地钓鱼,没有发觉冬妮亚在注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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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儿难道能钓着鱼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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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尔生气地回头看了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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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见一个陌生的姑娘站在那里,手扶着柳树,身子探向水面。她穿着领子上有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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条的白色水兵服和浅灰色短裙。一双带花边的短袜紧紧裹住晒黑了的匀称的小腿,脚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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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着棕色的便鞋。栗色的头发梳成一条粗大的辫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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拿钓竿的手轻轻颤动了一下,鹅毛鱼漂点了点头,在平静的水面上荡起了一圈圈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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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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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后随即响起了她那焦急的声音:“咬钩了,瞧,咬钩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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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尔慌了手脚,急忙拉起钓竿。钩上的蚯蚓打着转转,蹦出水面,带起一朵水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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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回还能钓个屁!真是活见鬼,跑来这么个人。”保尔恼火地想。为了掩饰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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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笨拙,他把钓钩甩到更远的水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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钓钩落在两支牛蒡的中间,这里恰恰是不应当下钓的地方,因为鱼钩可能挂到牛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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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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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尔情知钓下错了地方,他头也不回,低声埋怨起背后的姑娘来:“你瞎嚷嚷什么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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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鱼都吓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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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立刻听到上面传来几句连嘲笑带挖苦的答话:“单是您这副模样,也早就把鱼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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跑了。再说,大白天能钓着鱼吗?瞧您这个渔夫,多能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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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尔竭力保持礼貌,可是对方未免太过分了。他站起身来,把帽子扯到前额上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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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向来是他生气的表示——尽量挑选最客气的字眼,说:“小姐,您还是靠边呆着去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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