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 第十一章（1/2）
清早霍紫嫣就来给萧红和宋阑送药，一敲开门就见宋阑早已穿戴齐全，接过药对她点头表示谢意。因为萧红还没有醒，他二人就先去院子里随便转转。新年伊始便不再下雪，院子里的雪化的七七八八的，正是最冷的时候。
“你家中的仆役都被放回家过年了吧？那这些天这么多的琐事真是麻烦霍小姐了。宋某在此要再拜谢一次。”宋阑说着就又是一拜。
霍紫嫣忙制止他，回道，“我看宋公子也是个跳脱俗世的人，怎么在礼节上倒像个老顽固一般。”
“霍小姐怎知道我是个跳脱俗世之人？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霍紫嫣一笑，回道，“敢于拂逆父母之意，坚持要退婚，执意要娶自己的心上人的男子，难道还算不得跳脱俗世之人么？”
宋阑听她提起这事，倒是觉得有些尴尬，“霍小姐，其实退婚那事……”
“就算你不退婚，我也是不打算嫁的。宋公子不必对我怀揣太多歉意，这亲事本来就是你我两家的主张，既不是你情我愿，也还没三媒六聘。能在两家定亲之前说破，也是一件好事。所以你以后见到我也不必觉得对不起我，我们只当是朋友相见即可。”
他们在花园里小转了一阵儿，宋阑就回房了，这时萧红才刚醒。宋阑端来热水伺候她梳洗，然后又让她继续躺回床上，端着药一口一口的喂她。其实这药苦的很，若是换了萧红平日里，早就一口气喝掉了。如今小口小口地喝着，嘴里都是药的苦味。可她一看到宋阑认真又细致的表情，觉得这药就算再苦也没什么了。
“你喝过药再多躺一会儿，你这两天伤口频繁的开裂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好伤。”宋阑将药碗放在一旁，嘱咐道。
“不管这伤能不能好，再过两日我们一定得离开京师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萧红担忧地望着外面的天，“魏忠贤老谋深算，他回去之后一定会想明白我身受重伤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。既然人还在京师里，他们又找不到我的尸体，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治伤。霍府第一次躲过了搜查，不可能再侥幸躲过第二次。我们不能连累霍家上下，必须尽快离开。而且还要声势浩大地离开，不能让魏忠贤怀疑到霍家身上。”
“你打算怎么做？”
“硬闯城门。”
吴煌奇今年的除夕倒是比平常过的热闹了不少，家里不再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，多了一个绿绡，整个府里似乎都洋溢着新年的喜庆。他特意赶在新年前为绿绡做了一整身的新衣，知道她喜欢绿裙，就从上衣的袄子到下衣的裙摆都选了绿色。又念着春节要穿红色，便为她做了一件大红色的斗篷。绿裙衬的她娇俏可爱，红斗篷倒显得她温婉动人。
吴煌奇以往都是让厨娘过年回家的，可今年因为家中有客人，不可能像往年一样随便凑合，便给厨娘多加了三倍多工钱，又许了她年后可以回家探亲，这才准备了一整桌的年夜饭。
除夕夜，他们三人围坐一桌，绿绡看着桌上样式花哨的菜，每一道都让她舍不得动筷子。尤其是厨娘包的那几个豆沙包，都做成动物的样子，惟妙惟肖，栩栩如生。
绿绡捧起一个兔子模样的豆沙包，仔细端详着上面的两颗眼睛，那是厨娘用糖浆点成的。她笑着问道，“这包子好奇怪，怎么还可以做成这样？”
安清逸没有搭话，自他跟朱由检见过面后，他就一直郁郁寡欢。再说今天又是团圆的节日，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已经是最严酷的刑罚。他就一个人端着酒杯，夹着下酒菜，一个人孤单回味。
见安清逸不搭话，吴煌奇便笑着脸回道，“这糖包的做法是北方的特色，绿绡以前没见过吧？你若是喜欢，以后我让厨娘天天做来。”
“可是这糖包做的这么好看，我怎么忍心下口呢？你看这兔子，做的就跟真的一样，像是林子里四处乱跑的野兔，那眼睛也是做的像极了。京师真好，吃的玩的都这么特别，衣裳也是做的合身又好看。绿绡身上的新衣真是要多谢吴大哥了。”
“这有什么客气的，绿绡姑娘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。若不是你，我这只右手早就已经废了，哪里还能做锦衣卫的千户大人呢？你跟安公子就安心住在这里，不用急着离开。”
吴煌奇为了迎接新岁也给自己做了一身新衣，暗橙色的一身软缎外袍，缎上的刺绣是京师里最好的师傅亲自绣的，他穿上之后显得气宇轩昂，威风凛凛，再不是与绿绡初见时的那个狼狈的他。
除夕子时后京师会有鸣钟，以示新年初鸣。绿绡为了搏这个好彩头，就一直坐在桌边玩那只糖包的兔子。安清逸不胜酒力，在子时前就已经回房休息了。此刻小厮和厨娘也早早都歇了，只剩吴煌奇还陪着绿绡，听她说那些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。
他一直盯着她的眼睛，她的眼睛亮晶晶的，清亮纯净，她从来没有看过世间的肮脏丑恶，一直做着与世隔绝的圣人。他很羡慕她所在的地方，她口中的悠莱谷。她说话时特别爱笑，讲到什么高兴的事也会先停下来笑够了再继续讲。她每次都会眨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问道，“我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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