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江州城（1/2）
红绡用手指在紫烟泛白的唇上按了按，示意她噤声。自己则贴在车壁上细听外面的动静。
只听赵平轻咳一声，一改方才的谄谀语气，有些倨傲起来，拖长了声调:“这是我家至公子的车……不知姑娘可想来查看？”
此言一出对面女子沉默了下来，倒是好一阵女子的叽喳低语，等曹三姑娘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已经没了方才的自满，此时竟温柔的像要滴出水来:“请问公子可在车里？奴家想见见公子。一别之后，很是挂念。人家……人家想再看看公子俊容。”
这不伦不类的话听得红绡直皱眉头，张启栋的好皮囊到哪都能引得女子注意，红绡已经是见识过泸县贾蓉色迷心窍，连命都丢了。
不过这女子一看就是大家出身，怎么也这般口无遮拦，当着众人的面就犯起花痴来。
果然，赵平扬高了声，口吻轻挑:“公子在府里，此时不在车上，倒让姑娘扫兴了！三姑娘可是要往娘娘庙求签？天气不好，眼看就要下雨了，三姑娘还是快往吧！姑娘冒雨上庙，如此心诚，定能求来一支上上签的。”
一听张启栋不在车上，曹三姑娘顿觉心里空荡荡的难受，自己刚才那番造作就白费了工夫，还在张家下人眼前丢了脸。
曹三姑娘声音又尖锐起来:“你们这些逝众人头，还不快走，脑袋长在肩上就只知道吃饭！下作的东西、贱蹄子！”
一腔恼恨无处发泄，污言秽语骂得众丫头婆子低头不语。
呵斥声中，那架马车飞快地从张家马车边驶了出往，只苦了那群女人，提着裙角跟在马车后面一路狂追。
紫烟拍着胸口吐气，红绡心中沉沉，还没有进江州城就遇上这等跋扈的女人，看来江州城这个躲龙卧虎之地，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事等在这里。
江州是江南道上一大重要府城，水路、陆路交通方便，来往商旅众多。
城墙高大，内为夯土，外砌烧制过的土砖，全部墙体光滑平整，正是这道牢不可破的屏障，将因洪水而流离失所的尽万难民拒之城外，城内歌舞升平，城外如人间地狱。
马车缓缓停在城门，守城的兵卒开端检查每一个人是否携带有违禁之物进城。
有一个卖柴的樵夫被兵卒拳脚相向，由于在他的柴捆里，找出一柄柴刀。
樵夫痛呼之余还忙着解释，是自己砍柴后忘了拿出来，还是挨了几军棍撵了出往，柴火树枝散了一地。
两个兵卒到了红绡所坐的这辆车旁，伸手握上了挡在车厢前面的帘子，就想打开查看。
被赵平拦了下来:“兵爷，这是我家张至公子的马车，内有女眷不方便检查。这里有几文钱，天冷风大的，请兄弟们饮酒热热身子。”
那只握住车帘的手一松，消散在红绡眼前，车帘重新遮挡得严严实实。
“哎呀！本来是张府的马车，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，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哪！不用客气，好说好说！”
“兵爷，我们这车是否可以进城了？”
“当然，当然！黑皮，手脚麻利点，别他娘的不想转动，把门开大些，这是张府的马车，兄弟们以后招子擦亮点，别惹了姑爷赌气。”
“头！你放心吧，我们必定记住，不会惹姑爷赌气。”
“哎呀！哎呀！兵爷，借一步说话。”
伴着城门守卫，那些兵痞子们的哄笑声，马车缓缓驶进了狭窄的城门洞。
一进城视野里顿觉拥挤起来，房屋牢牢的挨着，临街的都是两层的小楼一栋接着一栋，遮住了半边天空，阴森的天气在这里也宛如傍晚。
已有心急的商展挂上了灯笼，路的两边檐下，灯烛鳞次栉比，蜿蜒开往，如同清辉街上的元宵灯节。
想到了灯节，就想到了张启栋，红绡一路愁闷的心情略松。
“姑娘，下雨了！”紫烟掀起车帘一角向外张看。
果然在路边昏黄的灯光映照下，细细的雨丝交错在空中，街道上刚才还安闲慢行的人都加快了脚步。
冬日的雨不大，如细毛，如花针，斜斜密密的，不用撑伞躲雨，但时间长了还是会湿了衣衫。
紫烟放下帘子搓了搓被风吹冷的手:“我们在城外碰到的那辆马车，那些丫头婆子可就惨了，都得淋着雨跟在后头跑。”
红绡也想起提着裙角小跑的那群女子，奔跑一阵汗湿衣衫，再被细雨一淋，冷风一吹，只怕要病倒几个了。
从进了城，车行缓慢，约莫半个时辰才转进一条窄巷子，在一处大门外停下。
赵平站在车前对红绡道:“红绡姑娘，我们到了下车吧。”
红绡这才打开帘子，看向这个早已知晓了一年多的张启栋的江州本家。
高高的台阶上是两扇紧闭的黑漆大门，台阶两侧，半人高的石鼓上刻了精巧的芍药。
红绡知道石鼓刻花卉的意思，就是经商之家。门扉上是锃亮的铜扣手，门楣上挂了一方匾额:张府。
赵平见红绡看着正门，不由眉头挑了挑:“红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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