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四十三章:秋荻夫人之死(1/2)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时间不知不觉地.就滑到了一年的末尾.现在已到了隆晖四年的腊月.

腊月一到.就进入了一年中最后的忙碌.有诸多事宜要盘点结算.还要制定对明年的规划.朝堂上下忙得不亦乐乎.但在忙碌之余.喜庆的气氛也越來越浓.毕竟忙完这一段就是新年了.有一个长长的年假.让辛劳了整年的人们放松调整.

凌尧帝陈天景自然是整个大渊最忙碌的人.但她对新年却沒什么期待.也沒有什么欢喜的心情.因为贺云阳最近心情极糟.而贺云阳心情不好的原因.是因为秋荻夫人快不行了.

秋荻夫人的病情开始于两个月前.起初就是普通的伤风.却久治不愈.一个月前添了咳血的毛病.到了现在人已经昏迷不醒.回天乏术了.

其实起初的病症并不严重.如果能及时治疗的话绝到不了现在的地步.可是……

一个月前贺云阳在寄思帕上写.“母亲自病后就不见我.所有治疗都由王太医负责.我几次想去看她为她诊治.都在她房门前被挡了下來.她的侍女说.‘夫人有命.她的身体不用三皇子牵心挂怀.三皇子请回.’可我从王太医那里了解到母亲的病一天比一天重.有一天我执意要进去看她.是母亲自己说话阻止了我.她说她不想见我.她让我别操她的心.守好自己的心才最要紧.”

尽管写在帕子上的字不会有情绪变化.但贺云阳当时被母亲拒见时心里的难受.写字时嘴角的苦笑天景都能想到.一想到就不由替贺云阳生气寒心.这世上大概再不会有像秋荻夫人这么糊涂的女人了.她只有一个儿子一个亲人.相依为命了二十多年.她居然不信他.她以为他去看她.关心她的病情.是想要趁机下毒害她吗.真是难为她怎么想出來的.贺云阳如果真有这般狠决.齐朝的江山早就易主多年了.贺云阳就是为了她这个母亲咬牙苦忍了这么多年.换來的.就是这样冷漠猜忌的一句话:守好自己的心.

天景嗤笑.谁的心.谁自己知道.

最近和贺云阳说话很难很口是心非.她自己的真实想法当然是不能吐露的.她在贺云阳面前嚣张霸道惯了.但她知道.再亲密的关系也是有分寸底线的.贺云阳的分寸底线就是他母亲.或许也并非因为他和母亲有多么深的感情.而是他为这层淡薄的母子关系付出的牺牲和委屈太多.因此不愿意有人说母亲的不好.即使是天景也不可以.

于是天景在帕子上写“沒事的”.“别担心.你母亲一定会好起來的”.“你要照顾好自己.不然你母亲会于心不安的”.

这些话着实太假.而贺云阳的回答通常是“嗯”.“好”.“知道了”.天景沒脾气了.估计贺云阳看到她的假话也很无奈.想不出好的回答.只能这样敷衍了.

除夕夜宴.大渊皇宫里每年除夕都有夜宴.臣子们要和跟皇帝吃过饭之后才能回家去团聚.凌尧帝觉得这挺沒道理.估计沒有哪个臣子喜欢在这么拘束的环境里吃年夜饭.她身为皇帝也挺不喜欢.但沒办法.祖上立下的规矩嘛.不喜欢也得照办.

结束了和臣子们的团圆饭.天景又直到明华苑.去吃她和清和.再加上允炆三个人的真正的团圆饭.她还想着饭后要去看玄明.她每年都会在特别的几个日子去看他.玄明告诫过她不要常去看他.免得惹臣子非议.她也知是如此.但每年总要去几次.

她终于在三个地方吃完了三顿团圆饭.在定更前回到隆华殿.刚铺开寄思帕想跟贺云阳说话.帕子上已经悠悠地浮出他的字迹.“天景.我母亲在半个时辰前去世了.”

天景看着这句话.被三顿饭中的很多杯酒弄的有些晕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來.这句话是什么意思.贺云阳只是告知了她一声.语气淡淡.沒有一个字的情绪表达.也许他真的不伤心.那么薄凉寡淡的母子情.有何值得留恋.

天景看着这句话.细细品咂.品出了两层滋味.其一是那个美丽但命薄的女子终于解脱了.终于放下了所有的爱和怨.从此不用再纠结帝王和儿子之间.

其二、天景似乎听到“咔嗒”一声轻响.那是一把陈年大锁打开的声音.困住贺云阳这么多年的枷锁终于打开了.锁开链断走金龙.齐朝的江山.很快就要换上新主了.

天景想了想.在砚上蘸饱笔.再不提什么节哀顺变的假话.直接切入正題.“我有整整十天的年假.明日是初一.我要主持祭祖的仪式.这样.明日晚上你來接我.我陪你这几天.”

初一的晚上.一身孝衣的贺云阳看到了一身素白的陈天景.她手边还有一个小包袱.

“贺云阳.你想不想哭.我以前在你衣服上抹过好多眼泪呢.现在你也可以在我衣服上抹眼泪.”天景很大方的表示.

他摇摇头.“我也知道母亲亡故.为人子都必当哀恸.可我就是不想哭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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